元音老人 – 洞山禪師教導學人“行鳥道”

所謂“法身之見不忘”,這仍然是在作功夫,時時處處警覺,不要忘記法身。這是“見、定、行”之行,還在修行的位置上。頓證大道之際,法身之見也不可得。從前有和尚善講《維摩詰所說經》,洞山禪師問他:“不可以智知,不可以識識,喚作什麼語?”他答:“贊法身語。”洞山禪師說:“喚作法身,早是贊了也。”把它叫做法身,就早已贊頌過它了,再說個“不可以智知,不可以識識”的贊詞,更是頭上安頭,多此一舉。這是到家人語。

洞山禪師平時總是教導學人“行鳥道”,鳥道,就是狹路、羊腸小道。僧問洞山:“師尋常教學人行鳥道,未審如何是鳥道?”洞山禪師答:“不逢一人。”大道,車水馬龍,人多得很,行大道比喻雜念叢生、妄念紛飛。鳥道,狹僻小徑,常無人行,行鳥道比喻心若止水、一念不生。僧又問:“如何行?”洞山說:“直須足下無私去。”行鳥道指的是心路歷程,足下無私是指心地無私,心地無私天地寬。為什麼會妄念紛飛、執著不捨呢?皆因一己之私利而起。若心地無私,覓妄念了不可得矣。

這僧又問:“只如行鳥道,莫便是本來面目否?”洞山反問:“闍黎因甚顛倒?”這僧說:“甚麼處是學人顛倒?”洞山禪師說:“若不是顛倒,因甚麼卻認奴做郎?”本來面目是主人,行鳥道是修行方法,只是妙用、是僕人,不是主人。若把“行鳥道”看成本來面目,這是喚奴作郎,豈不是顛倒麼!這僧又問:“如何是本來面目?”洞山禪師說:“不行鳥道。”若說到本來面目上,連鳥道也不要行了。所以說,“於念滅上,堅固而定,念無連續,法身之見不忘”,只是行法。確切說來,這句話是不究竟的,還不是本來面目,還是在“行鳥道”,尚在途中。待功夫做熟了,“嚯”地一聲打開本來,法身之見也不可得,就“不行鳥道”了,也根本不曾行什麼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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